第五章 尊严与人性(2/2)

又翻出一双袜子，何顾全身上下穿戴整齐，做人的尊严一刹那间犹如潮水般涌来，内心之激荡澎湃几乎不能自己……他重重的坐到箱子上，闭目冥思，内心暗暗咬牙起誓——以前那种非人的日子，宁死不能再回去了！

“爷，您看上去可真威风。”小姑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冥想。

何顾睁眼看去，四个小姑娘也已经穿戴整齐，棉衣虽然臃肿，但她们四个的模样却陡然鲜活灵动起来。人类，果然是需要美好生活滋润的，如果身为乞丐命如蝼蚁，朝活而不知夕死，又何谈什么精气神，不过行尸走肉而已。

“你们四个都叫什么名字？都多大了？”何顾忽然问道。

搭话的小姑娘抢着答道：“我叫江玉秀，今年十六。这个叫周岚，十五。她叫唐青妍，也是十五岁。这是我们的小幺妹，白小鱼，比苏苏小三个月。”

何顾有些惊讶，这几个小姑娘的名字倒还有几分书卷气。心里好奇，但何顾并没有心思去多问，这几口箱子带来的意外之喜让他对山洞里的几十口箱子产生巨大的好奇心。因此他只是挥了挥手：“你们把剩下的衣服拿去给其他人分了。”

说完，何顾抄起油灯就要往山洞里走，江玉秀却忽然躬身道：“爷，您稍等，我有话说。”

何顾一愣：“说。”

江玉秀似乎是在小心措辞，片刻后才说道：“爷，这衣服还是您亲自发下去的好，您毕竟是初来乍到……”

何顾顿时就明白了，这小姑娘是在提醒自己要收买人心……事虽然是这么个事，可一帮老娘们有什么好收买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自己又不是什么后宫爱好者，万一将来真要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那只怕才是天大的一件麻烦事呢。

因此摆了摆手道：“不用，你们去发就好。”

江玉秀有些错愕，但旋即一双眸子越发明亮和坚定，紧接着问道：“爷，您还没告诉我们您尊姓大名呢。”

何顾一探身钻进了山洞里，随口答道：“叫我何老爷就好。”

屋里只剩下四个小姑娘，江玉秀一把抱起一大堆棉衣，对另外三个姐妹说道：“何老爷耻与邀买人心，但我们几个心里得有数，衣服该怎么发，话该怎么说，都知道吧？”

白小鱼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先发东寨的姐姐们，说是爷赏给我们的？”

江玉秀瞪了她一眼，低声道：“这是爷第一次派给我们任务，哪里能有半点私心，必须得以老爷的利益为上，否则以后我们还能不能进这屋子都难说了！”

白小鱼嘟起嘴：“知道姐姐聪明，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就是了。”

江玉秀道：“衣服先发给其他三寨那几个大姐，只要她们几个对老爷感恩，再加上我们调和，四寨的人心就都归了老爷了。”

外面四个小姑娘在研究怎么替何顾收买人心，山洞里面翻宝的何顾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山洞里都是好东西，一些一直想要的工具，一堆铁制武器和农具，十来箱子的衣物鞋袜，一小箱珠宝首饰和金元宝，还有四五箱银锭，这还是何顾第一次看见成块的银锭，以前最多也就是在千户老爷那里见过几片银叶子。

让何顾脸色难看的原因是——这山洞里只有十几口袋粮食。按照百十来口子人计算的话，以这座山寨的粮食即使每天只吃一顿饭，最多也就能撑上半个月。

怎么办？难道自己也要像那些山贼一样，只管自己吃饱，不管他人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