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之关山第几重(2/3)
上了於单?”“大单于想说什么?”
伊稚斜恶狠狠瞪着她,何某人讥讽一笑,“大单于是想我扣下於单,好让大单于斩草除根?”
伊稚斜的手再度摸上刀柄,这一次他一定要杀了她——
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他冷硬的眉角,“这样不是很好,於单去了他钦慕已久的大汉,有张骞引路,他一定不会出意外,你也不用狠下心杀他——”
那只手上的凉意再度让伊稚斜心头的烦躁慢慢沉淀下来,他阴郁看着眼前纤弱的仿佛一折就断的脖颈,右手微微颤抖着,他知道那是兴奋的余波,只是,他到底没有伸出手——
“汉人有句话叫假戏真做,不论你当初疼爱於单的出发点是什么,这么多年了,你定然也是不忍他死的,这世上本就胜者为王败者寇,你也不必觉得亏欠了他,自此两不相干吧”。
两不相干,两不相干,两不相干……伊稚斜想起那个哭哭啼啼跟在自己身后的奶娃娃,那个一脸孺慕看着他的孩子,那个抱着华年高兴的直抹眼泪的少年,那个少年总是温柔而优雅的,他从小就看不起他那般绵绵软软的性子,却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他的温柔优雅,直到那一天他凌空一箭直指他的面门,他惊讶下竟不知躲避,不是司南推了他一把,他此刻已是埋骨草原,那一刻他才发觉自己这个从小绵软的侄子也是草原的男儿,是腾格里的子民,也是弓马娴熟,盛怒下的一箭也可以取走他这个草原第一勇士的命……
伊稚斜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这个侄子的命,可那一刻他却是真真切切是想要他的命。报应,伊稚斜不无自嘲的想,是报应。他抢走了自己侄子的大单于之位,便从此背负着心头的债。他杀人无数,手上的血让他的心一天比一天冷硬残忍,他不知道自己会脆弱的承受不起他鄙薄失望的眼神,正如他永远无法下手杀眼前翩然而去的少女,报应,是腾格里降给他的惩罚……
一滴眼泪啪地打在青绿的牧草上,压弯了草叶,又坠落草地。消失无踪,无人看见,连眼泪主人也茫然不觉,怔怔看着那翩然而去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如果真的有报应,她也会如他那个温柔优雅的侄子一去不返吧——模模糊糊的念头闪过,惊的年轻的大单于一个激灵,不自觉上前一步伸出右手,“司南——”
伊稚斜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的伤已经包扎的妥妥当当,身上也清清爽爽。稍稍转了转眼睛就看见了床边一把乌鸦鸭的头发,不像匈奴女子的头发总是粗黑发硬涂满了油脂,这个小女子的头发又细又软。清清爽爽散发着淡淡的*,他想怪不得张骞总是看不上自己那个身份尊贵的侄女儿,汉朝女人那股惹人怜爱的韵味,匈奴的女人是没有的。
伊稚斜伸出手小心翼翼碰了碰那柔软的发丝,不想就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就惊醒了她,眼睁睁看着她伸手探了探自己额头,咕囔两句出了帐篷,伊稚斜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的连自己的莫名其妙。
“司伊。你来看看,他烧退了。是不是没事了?”
司伊上下查看了一番,点头。“大单于没事了,主子放心”。
“那就好,你先休息,我都快困死了”。
伊稚斜手动了动,到底还是伸手抓住了她,“我睡了多长时间?”
“两天”。
“两天?”伊稚斜呆了呆,“有没有人找麻烦?”
“没事,我都帮你打发走了,你的大单于位子还在那好好等着”。
“你——你怎么打发走的?”
“呃,我就往帐篷口一站,说你在睡觉,想进去很容易,打过我就行”。
伊稚斜听着嘴角就是一抽,他是该高兴自己有个武功高强的女人在身边,还是该悲哀匈奴那么多男人连个小女子都打不过?
“不过还是匈奴男人够男人,那么多人愣是没半个人搞阴谋诡计暗箭伤人以多欺少什么的,不然我武功再好也拦不住”。
伊稚斜嘴角又是一抽,那么多男人对她一个女人还要用阴谋诡计以多欺少,直接拿根牧草吊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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