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乌云新去(1/2)
婉吉愣住了好半晌,才哂笑轻轻,她一直盯着被李元霸握住的手,怃然地摇头,未做任何辩驳。
李元霸“哼”了一声,还要说什么,抬眼看到幽幽行来的李世民,才跪在了婉吉公主身边。
婉吉公主因失去了他的拉扯跌趴在地,神色凄然,维持着那个动作并不改变。仕儿瞧见李元霸犹跪着,不敢去扶婉吉,也跪了下去。
李世民目光扫过三人在婉吉身上顿了一下,“如何在此处哭闹,有失皇家风范。”又瞧向仕儿,“先送你家王妃回王府。”然后,对跪在地上的李元霸道,“跟我来。”
李元霸临去时,回过头来瞧了我一眼,温暖的光线闪了闪,里面有微不可察的笑意。
余光中,婉吉公主同对上那道视线,是在那时她才真正凄然,她仍不能置信,美好到极致的东西,落入王谢堂前究竟有多少看进波光一闪的眼中。
但我其实想到古往今来,许许多多精彩不胜收的理由,如果可以丝丝合印,即使是假的也可以做出迷人的扭转。
婉吉不是不能想到,而她不屑于太温柔的手法,总以为动作要具体,要向负担一样重,伸出手要立见推痕而绝不应该是轻飘飘的理由。就算是千年以后,大家也能瞧得见那个动作,才不至于后悔。这样的想法也不是不对,这世上原没有对与不对,只有适合与不适合,能不能恰如其分。这样一想,猛省念,自己真是想得太多,太远,太摅己见。太不着边际,于情节不利。
婉吉公主拄着仕儿的肩费力爬起,又似乎随时都会跌倒,但几步之间她痛苦地恢复高傲,高傲得像孔雀昂然托开绿屏。但其实我想说,这可能是一只给钉子划到脚的孔雀,湖光山色的长裙,打眼,一片山青水秀。
她的忧愤又恰似新到的乌云。
她在我面前驻了驻脚,那些盛不住的痛苦如参差荇菜。左右流之。我想这是《关睢》,但下一句是什么呢,辗转反思——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时光静止,乌云已去,天地翻新。
我与颉利在三步之遥中静静对望,可我的心是在向他寻求答案。如果生命只是白天、黑夜,等待也只是简单的等待。那就不会像现在一般迷茫。
我似乎一直站在天命的一端,等待他的出现,可这天命原来不只是我和他,还缠绕了太多人,被岁月织成一个局。事到如今,仿佛我们彼此相悦的证据都已不复存在。我转过身连藤高木的叶子闪着不定的光。可就算是勇敢得汲取了它们的光亮,我还是不能看清什么。
于是,我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濡目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抬起手我擦了擦泪眼,他又在泪痕中清晰起来。颉利。我曾在心中百千万次声声向你,梦寐以求的相会。原来只是一个宁来静去的归还,他似乎是来归还一个影像,于我聊做回忆,而当我轻轻说出颉利,他已经恍忽的成为古老的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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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同李世民所言的太子心声,并不是危言耸听,要说无一点出入,也不尽然。那唯一的出入,便是太子并未出面,直接向他的父皇请荐,而是由一位太子党人向皇上上书言出此事。
尘寰玄妙,有时,事情给大家看到的部分却往往并非实情。这位太子党人最神奇之处,莫过于他果真是太子党人,但在李渊看来却是地道的秦王一系。主要是他与李世民有着太多的关联性,这些盘根错节的关联却并不静止,又添了一道复杂多变,简单看去,难免不会遭受蒙蔽和欺骗。
那个盘根错节中,渐渐析出的人像,即是封伦。他之所以能如此摆布半个唐朝的思想,正是因为他从一系列事态变化中,发现了可以谋取自身利益的坦途。人们常常在人生的转折点处感到惊喜,而现在他正有这种惊喜的感觉。目光停落在当今朝堂之上,皇位之争,箭在弦上。
太子可凭借的是皇上;秦王可以凭借的是臣心,众望所归。而他已有他的确信,然而说到意料之外的变数当然也不能抹杀。他已笃定秦王的胜算但仍想投机于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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