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多年的冲突(1/5)
也许是多年的积怨在此刻爆发。小向面对的,是一个鼓槌,结实地打在脑门上。
不要猜是谁的暗器,那鼓声停止后站起来的人,就已经胀红了脸,他就是蹬搓。
一切都乱了。支撑老人去世最后尊严的气氛乱了,人们为向家保持的脸面也乱了。对这两个年轻人对错的评价也乱了。一贯文雅严肃的向老师,也乱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别人打他儿子。要么他为儿子出头,要么,是他没教育好儿子,儿子该打。作为圣贤之后,他只能选择后者。
他儿子确实有错,当面损人充大,本来就破坏了基本规矩。这明明是砸人饭碗的话,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明说,这是很恶劣的。
但蹬搓也不对,毕竟君子动口不动手。全是街坊熟人,在老人故去最重要的日子,动手打人,还得了?
我们乡间人与人发生矛盾,虽然有斗争和争吵,但有一个基本的底线。“说人莫说短,打人莫打脸”。
而此时,在最重要的场合,这个底线,被他们俩突破了。当时的结局,小向被父亲赶出了现场,而蹬搓,也被在现场帮忙的其他师傅,劝离了班子。打围鼓的任务,交给了一个更不专业的业余爱好者。
这个场合突破底线,表明了传统道德约束力量的衰落,向老先生不在了,他所标榜的道德模式,终于毁在了自己亲孙子手里。
在坐夜这样庄严的地方,你悲也好,就庄严地悲,你喜也好,就由衷地喜。你悲,是留恋他的恩情;你喜,是祝福他的来世。但绝不能打架斗殴骂街撒泼,因为,太不庄严了。
这事,对主人家大不吉利,仿佛说是老人向前,结了什么冤仇似的。当然,这两个年轻人,也被传统所鄙视。
蹬搓本身倒没大错,毕竟只是出于义愤,他不是首先惹事的人。年轻人嘛,控制不住,冲动了,大家倒也理解。长老批评两句,老婆吼了两声,倒也算是罪刑相等。
蹬搓怕老婆,因为老婆挣得多。有作为才有地位,在四川,这是男女平等的公平砝码。
但是蹬搓事后仿佛还在愤愤:“说老子是花架子,大家看到的噻,我瞄都没瞄,说打他额头,就绝不打他眼睛。不是看在向老师面子上,我还有个鼓槌。”
不过,大家很明白,他扔鼓槌之前,确实没说过要打对方额头的话。只不过,大家早就承认,他就是本街上,武功最高的人。因为,其他人,根本就没练过武功。
至今,也没有孩子,能够尝试后空翻。
但是,有武功又有什么用?老婆一声吼,他就要抖三抖。他敢打老婆吗?所以,有一些家长教育孩子时说到:“莫看武侠小说了,武功没得用,蹬搓为什么怕老婆?因为武功挣不到钱。”
当然有知识的家长,会附带给孩子普及科学和历史知识:“热兵器时代来了,武功就废了。毕竟,世界冠军,也跑不过子弹。拳头打天下,义和团就证明了,只有失败。”
而小向幻想中的以文取胜,以斯文所营造的想象空间,被那粗暴的一槌,击得粉碎。他的体面无人欣赏,还受到了侮辱,他能怎么办呢?
他的思路清奇,他认为,以他的优异禀赋,这个小镇不可能有知音了,他得转换环境。父亲当众的喝斥以及邻居厌恶的眼神,让他得出世风日下的感慨。
从此,他不再在大街上唱歌了。偶尔在守店子的间隙,指尖下意识地翘成兰花状,也迅速复原。转扇子和撩白袍的动作,也久不展示。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在痛苦地诀择,他酝酿着一个巨大的计划。生性柔弱的他,居然离家出走了。
后来,我想到,他估计是寻找知音去了。他总觉得本镇人过于低端,他要到大码头,寻找高端人士。那古风如此美妙,难道就没有留恋它的人?
他离家出走的时间,大约有半年之久,最后被派出所送回来时,几乎如同一个乞丐。头发一缕缕地打结,散发着酸臭的气息,指甲积满黑垢,胡须长长的胡乱地长着,浑身兮脏。派出所两名制服民警作为保镖,把他护送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