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故旧(2/3)
笑出来,因为就在几个月前,他刚刚学过这方面的内容,于是赶忙道“这里面是有区别的。”“墨家说,财富自劳作而得,得以增加,所以以此推论,拥有封地的世卿贵族都是蠹虫。这倒不是辱骂,只是用说知推理之术推断出来的。”
“你看,拥有封地的人,什么都没做啊,只是坐在那里,每年就能得到封邑的收入。”
“而假如说在千亩栀子、茜草、生姜之类的田产的人,他需要投入资本,雇佣劳作,自身经营,总和那些拥有封地什么都不做的蠹虫是有区别的啊。”
“这些人的经营和存在,确实让天下财富的总和增加了。”
“而那些拥有封邑的人,并没有让天下财富的总和增加,这就是区别吧。这也就是用来判断是否是利于天下的一个标准。”
他学的尚浅,只是学到了这些资产阶级的萌芽学说,或者说摧毁贵族封地合理性根基的最有煽动性的学说,便足以说出来高个之人所说的那些事的区别。
然而仅仅这些,已经足够让十余年前可以称之为先生的这两人无言以对,这个有谬误的理论足以在根基上摧毁贵族封地的合理性,并且可以名正言顺地指责那些封地贵族就是“学说意义上”的蠹虫。
话已至此,已然不再投机,这酒喝起来也就没有了味道。
高个之士只能在恨恨之后,哼声道“劳作致富,说的好听,我就不信这天下那些年入二十万的人,都是靠劳作得来的财富?他们之前又是怎么得到的,只怕要深究的话,都有蠹虫之嫌吧?”
“罢了,仲尼曾言,道不通不相为谋。你我算是故旧,只是十年再见,道已不同,这顿酒吃的却没有故旧相见之喜。”
这涉及到理念之争,那人也不甘其后,郑重道“若是这样,想来您二位去见索卢参,也是道不同。”
高个那人大笑道“我见索卢参,不是为了论道,自有别的事。也罢,今日这酒我看你我也没有喝下去的兴致,你回去告诉索卢参,就说我二人邀他相见。总归,当年公子连派遣了十人跟随他西行,总不能全都成为了墨者入了墨家,我总要把那些尚且不是墨者的带回去。”
那人起身道“既如此,我便回去通告一声。”
说罢离开,高矮二人看着离开的这人许久,对视一眼,矮个之人忍不住说道“如今墨家之义已经圆满,竟不能够用说知之术反驳了。这样的道理,很快就能传遍天下啊。这都是适的想法,这的确是个祸乱天下之人。”
高个那人思索一阵,摇头道“非是不能反驳。多年不在墨家,咱们已经忘了墨家的辩术了。”
“如今好好想想,其实这是一个陷阱。若是认同他说国民财富的增加,源于劳作,那么怎么推论都是这样的道理。”
“可如果能够从根源上,反驳掉财富的增加源于劳作,那么他们的结论也就是错误的。”
“他说财富的增加源于劳动,我还说财富的增加源于土地呢。只不过……想要成体系地辩驳这一点,只怕有些难。”
矮个那人摆手道“罢罢罢,与墨家故旧相辩,你我都没这个本事。辩五十四尚在,适如今也正壮年,天下谁人能与之辩?”
“依我看,还是胜绰的想法正确。严禁各家学说在秦地传播、闭塞民众的耳目,以吏为师只取子墨子尚同的前半句——只断章上之所是,必皆是之;所非,必皆非之;而不去谈后面的集众义、天志衡量、规矩判断是非的说法。”
“依我看,邯郸富庶,但是富庶的地方,民众的想法也就多,就不容易效死,而且容易被墨家的学说蛊惑。所以,秦地无论如何不能这样,否则秦地苦寒,用同样的手段,必不能与河东中原之国相争。”
高个之人摆手道“这些事,不是用来讲道理的。你我当年叛墨,就不可能再认同利天下的理念。若按墨家的道义,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利天下人才算是利天下,我们那么做是错的。”
“可若以国论,国如一人,我们在秦地的变革就是对的。最终看的还是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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