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五章 破城有术血未沾 五(2/3)
>这些充满希望的生活,需要保卫,而保卫有时候需要知道对方是“不义之国”就主动去打。于是,这些火枪手心中明白为何而战,并且觉得自己在为建设乐土天下而努力,也为了自己更好的生活而努力。
就算阵亡,自己的儿子也会继承自己该有的共耕社土地,墨家会提供吃喝一直到孩童长大,再无后顾之忧。
沉重的火枪对于他们而言,不只是职业,更是一种可以保护自己生活的武器。
微苦的硝烟,他们早已嗅的习惯,装填的动作在这一年半之内也越发熟练,之前城墙上的战斗让他们习惯了密密麻麻的敌人,并且相信只要听身边墨者的指挥就能获得胜利。
胜利之后要做什么?
他们知道,因为从进入义师开始,他们已经学到了很多贱体字,每天军字,很多人已经可以写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们听到了今后的生活,一个人无非老幼贵贱皆天帝之臣人人平等、尚贤选贤为任、村社连通每年可以吃一只鸡的生活。
到时候只剩下那些远在千里之外的夷狄,天下安定,九州弭兵,依靠这些火器击退那些觊觎天下赋税的贼人,并不需要多少士卒,那时候从军将是荣耀。
到时候每家都会有一头牛,一片属于自己的、不能买卖的耕地以维持生活,而并不禁止开垦荒地以让生活富足,每家都会有自己的铁器,甚至以后连煮饭的陶罐都会变成铁的。
到时候每家的孩童都要学习认字,然后根据学习的能力选贤进入更好的学堂,最后再用写满题目的草帛选拔可以为官吏的贤才,每个人都有希望。
这一切听起来并不难实现,是可以想象到的美好,对于这些人而言足以让他们付出一切去追求,包括生命。
他们不是墨者,不需要利天下,只需要利自己,于是他们并不惧怕眼前的战斗。
…………
铅弹飞舞中,冲锋在前的勇悍越人最近的距离义师的火枪手只有三十步距离。
但从七十步到三十步的这段时间,五次连续的炸响让几十名勇悍无比的越人死在了这里。
沉重的将近一两的铅弹击中手臂,会直接撕裂手臂留下恐怖的创伤,
那不是箭,会留下摇曳的尾羽。
那是看不到的铅丸,会直接击碎骨头。
冲锋在前的越人最后的一丝勇悍都已经被身边伙伴的死亡吓走,有的人甚至不敢去看身边惨烈的死亡,闭着眼睛向前冲,稍有不慎就被绊倒,趴在那里不敢起身。
在越地,王上只需要在城中击鼓,这些农夫就需要在城门前集结,随军出征。
他们不是君子军,只是农夫。
他们之所以出征,只是因为习惯,一种习以为常理所当然的习惯:做人,贵族封君和王上只要征召,自己就要去,这就是农夫。
不但要出征,还需要耕作公田、修缮宫室、有些隶属于封君的还要为封君劳作。每旬十日,要为封君劳作五日,才能忙碌自己的事。
狩猎、围猎、为封君凿冰、挖掘冰窖、收割封君领主的土地、修缮封君的房屋、收割芦苇、收获鸟田……
这一切数百年甚至千余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打仗死了便死了,什么都得不到,只留下伤悲的家人,留下的儿子还要重复自己的生活。
这一切都是这样,他们不知道更好的未来是什么,因为没人告诉他们,所以他们想象不到对面那些人所想象的未来生活。
他们所想的,只能是一个更为贤明的君王,一位可以善良一些的封君,以及几年不打仗的日子。
越国尚未开启最基本的军功爵制度,连赵氏田十万庶农工商皆遂这样的说法都没有。
最原始的封建义务,已经渗入了每个人的脑海,他们生来如此,习以为常,并认为天下就该是这样。
越人会抓奴隶,王族公族贵族有大量的奴隶,齐国一战掠夺了三千户为奴作为休战成盟的代价。
而勾践时代休养生息的时候,所谓生三子会有赏赐的说法,那些赏赐从何而来?总不会是勾践自己变出来的,而是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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