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 墨守成规心余悸 七(2/3)
记造册。如今三年已过,你技艺小成,我却不能因为十年之约就让你不去守城。若不准你去,这非君子所为。”他知道,墨者的规矩严格,也知道墨者一旦守城,墨者内部所有到商丘的都会参加,这一点他是佩服的,甚至也佩服墨者想要非攻安定天下的心思。
他不服的只是墨者那些骇人听闻、必将惑乱天下的道义。
持弓的年轻近侍躬身道:“君子的话,我记下了。我一定在城墙上死战不退。”
公孙泽笑道:“死战不退,这是最基础的。墨者守城规矩极多,要守他们的规矩才行。但你要记住,你不是在遵从墨者,而是国君将守城的权责交于墨者,他们的命令终究是国君的命令。我问你,若是国君的命令与墨者的命令相悖,你听谁的?”
年轻近侍疑惑道:“君子既说墨者守城有术,应该是谁的命令能够守好城,便听谁的吧?”
公孙泽哈哈大笑道:“你会守城吗?”
近侍摇头,心说我哪里会守城呢?君子难道不知道吗?
公孙泽失笑道:“你既不会守城,又怎么知道谁的命令能够守好城呢?但你只要知道礼就可以了。”
“令自天子出、令自诸侯出、却不能令自大夫贱民出。如果墨者的命令与国君的命令相悖,以国君的命令为准,这便是守礼。”
看到近侍似乎有些不解,还沉浸在国君的命令是否能守住城邑的疑惑中,公孙泽正色冷声道:“我问你,若是天下人都这样想,还会有纷争吗?”
“贱民种植、做工、服役。士驾车、管辖。大夫治理。上卿为诸侯分忧。诸侯保护天子周礼。令从天子出,不服者征讨、不尊者灭国、违礼者烹杀……天下岂不安定?”
“你自然疑惑,国君的命令能否守住商丘。但如果你不疑惑、天下人也不疑惑,只要国君守礼,楚人又怎么有理由攻击呢?天子有令,诸国讨伐悖礼者,连守城这样的事都不会出现,你的疑惑到时也就不存在了。”
近侍似乎终于明白过来,道了声唯,便跟随在公孙泽的后面,一同前往商丘。
城外,三十里内的农夫忙碌着,用城内墨者征集的墨车或是马车,装着自家的粮食,被强制迁徙到城中。
不断有穿着古怪衣服的墨者在一旁维护秩序,或是登记物品,不少人忙着砍树或是铲除宿麦,一片忙碌。
公孙泽在车上暗暗叹气,看着那些到处有着墨者痕迹的墨车、双辕马车、磨坊、改造后的曲辕犁,还有满地的麦田,心中沉闷。
墨者离开了那个村社,适也离开的那个村社,可墨者的想法却如同秋天的野火一般焚烧着。
借助着这些和墨者抹不去关系的农具、车辆、种植办法,墨者的威望越来越高,那些道理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去听。
“守礼难、悖礼易。墨者的道义,终究是要祸乱天下的。人人争利、人人平等,则野心辈出,天下岂能安定?”
“如今天下已乱,若再人人平等,那韩赵魏三侯可以为侯,天下各国又怎么会安定?只怕战乱四起啊。”
慨叹一声,摇摇头,想着天下间若是相信了人人平等皆天帝之臣的说法之后,天下将会变成什么恐怖模样。
礼崩乐坏,天下已经乱了,要是再加上平等,这天下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远处,那些带着孩子老人、或是推着墨车或是背着行囊的农夫,时不时回头看看那些被铲除的庄稼,每一步都走的如此沉重,墨车的吱呀声更是带出了几分清冷。
道路旁,一人拿着一个瓦罐倒扣在手中,用手敲击打着节拍;另一人站在一旁,吹奏着陶笛,哀婉凄凉。
还有几人随着这哀怨的节拍,哀声高唱。
肃肃鸨羽,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能兿稷黍。
父母何怙?悠悠苍天!曷其有所?
肃肃鸨翼,集于苞棘。王事靡盬,不能兿黍稷。
父母何食?悠悠苍天!曷其有极?
肃肃鸨行,集于苞桑。王事靡盬,不能兿稻粱。
父母何尝?悠悠苍天!曷其有常?
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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