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许香斋(3/3)
子十分难得了。他的原意不在喝酒,听温仁厚有请酒之意。心道:“我虽然是个酒鬼,可也是个要面子的酒鬼。若是把我看作要酒喝的人,那是把我瞧得轻了。”便说道:“如此说来,像我是来要酒喝的。钱兄,温兄,此事还得说明,在下适才那番言语,乃是睹物思乡,原意却非为要酒。”钱嘉徽道:“萧兄适才自称酒鬼,萧兄若不喝酒,如何能称酒鬼?”
温仁厚却是个心细之人,听出萧爻话中之意。抱拳道:“二位兄台肯赏脸来舍下一聚,那是在下的荣幸了。两位是在下的佳客,在下绝不敢有轻慢之心,我请萧兄喝酒,那是恭恭敬敬的,萧兄千万别误解才好。”
萧爻听了这话,这才放了心。说道:“温兄如此好客,却是在下多心了。”
温仁厚说道:“萧兄,你适才说我家里少了酒坛子,可你还没进过屋去,如何便知在下的家里少了美酒呢?”
萧爻向那屋子看去,委实没进过屋子,光只从表面看去,是看不到酒坛子的。但却不能说他家里没有酒坛子。便说道:“如此说来,温兄莫非也是爱酒之人?”
却听温仁厚道:“在下确是好饮之人。李太白乃饮中八仙,杜甫昔日曾作一首《饮中八仙歌》赞之。诗中有一句云‘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说的便是李太白。在下颇好李太白的诗,自也是好饮之人。虽然没在家中随处摆放酒坛,可屋子之内亦藏有几坛佳酿。”
却听钱嘉徽说道:“然李太白有一首《将进酒》,诗中那句‘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最得我心。”
萧爻说道:“看来,钱兄也是酒国中人?”钱嘉徽道:“萧兄自称是酒鬼,那是我辈中人了。”
温仁厚道:“钱兄何以喜欢那两句诗,在下倒想请教。”
钱嘉徽道:“既是温兄相询,在下便抛砖引玉了。”
三人都是年轻人,虽是初次见到,但觉彼此之间,并无太大的隔膜。钱嘉徽便说道:“自古的圣贤高士,大多是聪明才智之人。行事作为往往卓尔不群,他们高志雅量,曲高而和寡,要求一知己亦十分难得。这些高士,大多不受俗务凡情的羁绊,难与世俗之人苟同,有一些世俗功利之人,不解风情,未能领会高士的所作所为,便以世俗的眼光来猜忌他们。或骂其自命清高,或猜其别有用心。那自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了。”
温仁厚道:“受到小人的猜忌与迫害,想那些高士,自古及今的高士,概莫能外。”
萧爻心道:“我刚才受到你二人的猜测,心里就有些不快。”说道:“受人猜忌,不是痛快事。”
钱嘉徽道:“那些高士,本就曲高和寡。再受小人的迫害,便要孤立于大众之外了。不但不痛快,简直是郁闷之极。离群索居,没有不寂寞的,也没有不好酒的。在下并非高士,亦不敢妄称圣贤,却也是个有酒必饮之人。”
钱嘉徽的手上、腰上、腿上都还有伤。但当他说起这番话的时候,神采飞扬,丝毫不以自己的伤势为意。
萧爻听他们引经据典,说起了太白诗,对此却是不甚了然了。心道:“难道自古的大圣大贤,都是大寂大寞之人?那他们喝酒,便是为消解寂寞了。我喝酒只图痛快,和他们消解寂寞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温仁厚说道:“二位高贤远道而来,还请进屋一品佳酿,岂不胜于在此空谈?”说完,左手拉着萧爻,右手拉着钱嘉徽,一同扯进屋子内。萧爻不便违他心意,只得跟从,临近大门时,抬头望去,却见木屋的大门上写着‘许香斋’三个大字,笔势俊雅潇洒,想来当是温仁厚所题。萧爻心中犯疑:“许香斋,为何要叫许香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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